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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脉 (第6/7页)

已是这般陌生疏远。

    ??载湉一路疾步匆匆的脚步终于在载沣三人面前停下了,他轻声道了句,“起来吧。”就不再停留,因他无奈地发觉,自己开口时已有哽咽之声。

    ??婉贞福晋跪在人后,她不敢抬头去看,却又忍不住抬头去看,当她亲耳听到那一声“起来吧”时,终于感觉梗在心底里多年的极度思念终于喷涌而出。

    ??她不敢置信,自己还能听见他的声音,可他的声音已与十五年前那个喊自己“额娘”的孩子完全不同了。

    ??载湉独自一人进了醇亲王奕譞的退省斋,王府众人便在退省斋外依次跪开,一直从退省斋门口跪到了王府的大门之外。

    ??奕譞有气无力地靠倒在床榻上,见到是皇上亲自来探病,两眼不禁热泪盈眶,他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始终没有抓住。他还想要下床去为载湉行礼,却被载湉径直拦下了。

    ??载湉此时已忍不住自己眼里的泪,因他看见自己的生身父亲已被病痛折磨得憔悴不堪,竟要比今日早上见面时更加憔悴。

    ??“王爷好好躺着吧,不必再行礼了。”载湉极力忍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半晌只说出这一句话来。

    ??……

    ??载沣等人都跪在暖阁外面,里面的情形一概不知,只看到当载湉走出退省斋时整个人的情绪状态都比来时要沉重了许多,连眼底都氤氲着红色。

    ??载湉踩着脚下的台阶一步一步走出来,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半晌一句话也没有说。载湉一直沉默着,心情在探望过醇亲王后变得无比沉重又焦虑易怒,他此时才忽然想起些什么,站在高出一截的台阶上抬眼去打望跪在人群后的王府女眷。

    ??载湉的目光落在婉贞福晋的身上,他控制不住自己地向她飞奔过去,弯下腰去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哽咽了许久才说出话来,“福晋快起来吧。”

    ??载湉不敢再看婉贞福晋的目光,他什么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也不能再多做,只能回到了自己应该站的位置。

    ??他放眼将跪在人群后的王府女眷们扫视了一遍,在确定没有见到那个人以后,他沉重而又焦虑的情绪终于爆发,他直直走到载沣面前,冷厉地质问道,“是谁给载潋的胆子,允许她不出来迎驾的?”

    ??载湉一想到载潋的所作所为,无知又愚蠢地致使了珍嫔受罚,帮助太后掣肘了自己,他就压不下此时心里的怒火。

    ??载沣一听到皇上的问话,心里顿时极为慌乱,他只剩下一个劲在地上磕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他知道自己在皇上面前不能说半句假话,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朕问你话呢!让她出来见朕!”载湉对载沣忽然抬高了声音,他将所有敏感易怒的情绪都发泄在了载潋身上,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载沣仍旧不住地磕头,他无措地不知道该要怎么做,他听见皇上一直呵斥着载潋,命人带她出来,终于再也隐瞒不住,他重重磕了一头,道,“皇上恕罪!载潋…她不在府里,她…不见了!”

    ??========

    ??载潋被锁在庆王府后院一间不知名的小屋里,只有一扇窗能向外通气,门被锁住了,她哪里也去不了。载潋无数次想该要怎么逃脱,可自己脚上的伤没好,行动也不利索,昨天淋了雨发着烧,头也是昏昏沉沉的。

    ??载潋虽病还没好,却横了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载振如了意,她自以为不怕牺牲任何代价,她发誓绝不会纵容了载振胡作非为的欲望。

    ??载潋拖着一只一瘸一拐的脚坐到窗边的榻上,她随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荷包,却忽然发觉自己腰间已是空空如也。

    ??载潋忽然感觉心底一空,所有的不安的情绪都往头上涌,因为那枚荷包里装着她和皇上的合影,那是她视为生命一样的宝贝。

    ??载潋缓了片刻,便疯了一样在自己身上找寻那枚她贴身带着,从不示人的荷包,她不知道自己把它丢在了哪里,她也不知道如果那张照片丢了,她该如何原谅自己。

    ??载潋将房里那张大床上的被褥都掀遍了,却仍没有找到那枚荷包,她再也顾不得自己的伤痛,她扑在被锁起来的大门上疯狂地敲门,她顺着门缝向外瞧,仿佛看见院子里的地上落着枚很像属于自己的那枚荷包。

    ??“载振!载振!你让我出去!”载潋拼命地敲门,拼命地将身子都靠在门上,想将被锁起来的大门推开,却只能是徒劳。

    ??载潋从门缝里瞧见载扶匆匆忙忙跑过来了,便几乎恳求道,“载扶,我求求你了,让我出去…我不跑!我只想找我的东西!”载扶可怜载潋的境遇,也害怕载潋真有不测将来没法收场,便心软问道,“你真的不会自己跑出去吗?”

    ??载潋拼了命地点头,此时的她只想找到那枚荷包,其他的都别无所求了,她哽咽道,“我不会的!我只想要我的东西!它就掉在外面了!”

    ??载扶见载潋实在可怜,到这会儿了一口饭没吃,还差点就被自己哥哥欺负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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