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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 (第4/6页)

己前头答话,将实话说漏了,便抢先开口道,“回万岁爷,方才…方才是珍主子来过,珍主子才受了廷杖,身上仍有伤,所以地上才会有这些血迹…珍主子一片真心,还望万岁爷体察啊!您一定要爱惜龙体,不要再冒雨出去了…”

    ??载湉听后不知为何竟有一丝失望,可他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他又望了望自己方才躺着的床榻,才惊觉床褥上也晕开了一大片鲜血,他走到床榻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氤氲在被褥上的血迹,仍能感觉血水中的温度,他想珍妃才刚受了廷杖,身上一定有伤,他没想到她还会前来为自己退烧。

    ??载湉只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揪紧了,他从前知道珍妃爱慕自己,也知道珍妃依靠自己,却没想到她爱自己,竟像这样毫不自惜,像这样义无反顾。载湉望着床褥上流了大片的鲜血,愧疚与爱意都被同时点燃了,他告诉自己,原来自己仍旧不够了解珍妃,他爱她,仍爱得不够。

    ??载湉不想辜负珍妃的心意,再惹她担心,便听了王商与寇连材的话,不再执意冒雨出去,载湉坐回到卧榻之上,他心中盘算着如何尽可能地体贴照顾受了廷杖的珍妃,却忽然听见寇连材跪在地上一直呜呜咽咽地哭,哭声竟越来越大。

    ??载湉颇有些不解,便问寇连材道,“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寇连材性情耿直,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他见自己的哭声已扰到了圣上,不禁连连叩头道,“奴才该死,在万岁爷面前失礼了…”载湉却并不介意,只问他道,“无妨,你告诉朕,你到底在哭什么?”

    ??寇连材努力止住了哭泣,道,“奴才…奴才是哭为您退烧的人,她将身子浸泡在冰水当中,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就只想要万岁爷您好!到头来,却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载湉听得满头雾水,他蹙着眉左右环顾了一周,又瞧了瞧也跪在地上的王商,又问寇连材道,“朕怎么听你说的却糊涂了,为朕退烧的人,难道不是珍哥儿吗?”

    ??寇连材何尝不明白王商的心事,他也知道王商的初衷只是希望皇上好,并不想欺君,瞒着皇上也只是为了能少一桩麻烦,同样也能帮载潋减去一桩麻烦,可寇连材还是忍不住心疼载潋,他闭起眼时便想到今日载潋走前的模样,从前风华正茂的少女竟在雨中寸步难行,而面对前来为她撑伞的自己,载潋却也只要他回去守着皇上,跟他说不必跟着自己。

    ??寇连材在心里对载潋道了无数声“抱歉”后,最终只是叩头对载湉道,“是,为万岁爷退烧的人正是珍主子,奴才方才是怕提了珍主子,惹万岁爷您跟着奴才一起难过了,所以才没敢提珍主子三个字的。”

    ??载湉听罢后只轻笑了一声,挥手示意王商和寇连材都起来,对他二人道,“如今珍哥儿受了廷杖,身上有伤,朕想将她接到养心殿后的燕禧堂住着,这样朕想时时看望她,也不必在路程上耽搁时间了。”

    ??王商和寇连材听后面面相觑,王商委婉提醒载湉道,“万岁爷,珍主子如今是被太后禁足了的…”载湉听后却愤愤道,“太后既说要禁足,那是一定要禁足的!可她如今身上有伤,如何能让她在伤未痊愈的情况下禁足?!更何况她才刚刚失了孩子,待她身上的伤好了,朕自然会让她会景仁宫禁足的。你们不必再问了,去将燕禧堂收拾好了,今日就接珍哥儿过来,太后那边自有朕去解释。”

    ??载沣与载潋回到醇亲王府时已近黄昏时刻,太平湖上洒满了一片落日余晖下的波光粼粼,夏日里的连绵细雨,也在湖面上激起片片涟漪。

    ??醇王府外早有门房小厮与马房的小厮在等了,等过了一道门,二道门处便有载洵同着载涛一齐出来迎接载潋了,他二人兴高采烈地等着见回府的载潋,谁想他们见到的,却是已昏迷不醒的载潋。

    ??载洵见了载沣怀里抱着的载潋,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结结巴巴道,“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大额娘不是进宫为潋儿求过情了吗,她怎么会…怎么会还受了这么多的伤啊?”

    ??载沣也不知道其中原委,更不知道关于宝华殿慧生小师父那一段渊源,才导致婉贞福晋求过情后,载潋仍受了这样多的苦。

    ??载沣也不知真相,便支支吾吾地答不出来,唯独静心擦干了眼泪道,“贝勒爷们,咱老福晋是进宫去求了情的,可格格在宫里还是受了好几次刑,每次都被打得皮开肉绽…今儿个祈福礼上,皇上还让格格当着众亲贵掌自己的嘴…出宫前格格又听说皇上病了,偏执意要进养心殿去,出来后便是浑身冰凉,身上的衣裳也湿透了…奴才胡乱猜想,或许是格格浸了冷水为皇上退烧也有可能…”

    ??载洵听了静心一番话竟要昏厥过去,他誓死也没想到载潋在宫中的这半个月会受了如此多的苦,若他能早点感知载潋的处境,纵然是被牵连获罪,他也要将载潋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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