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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破 (第6/7页)

怀疑,缓和了语气道,“潋儿,你先起来吧。”

    ??载潋跪得久了,双膝发麻,踉跄了半步才站稳。载潋尚未落座,便忽然见崔玉贵从外头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神色焦急,满头是汗地回话道,“太后!外头恭王府传话说恭王爷不行了,皇上已经往恭王府视疾了!您也快些过去吧,恐怕无法再见最后一面了!”

    ??载潋震惊地怔在原地,仿佛晴空霹雳,方才她还见过六叔,怎么会这样快就要不行了,她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她知道六叔一直重病缠身,可她一直相信六叔的身体在好转了,才能一直支撑政务活动,而且六叔也是这样亲口告诉她的。她哪里会知道,“身体已好多了”只是恭亲王为了安慰她而编织的谎话而已。

    ??太后听罢后立时从鸾座上起身,就连荣禄也万分火急地从座位上起身,急忙就向外走。载潋尚没能反应过来,太后已经动身准备启程了,反倒是从外头赶来的荣寿公主一把拉起了载潋,让她与自己同车,一同赶往恭亲王府。

    ??在赶往恭王府的路上,载潋看到大公主一直在不住地落泪,她从没见过向来居高临下的大公主如此脆弱,载潋知道恭亲王是大公主的亲生阿玛,她是过继给太后作女儿的,她小时候是跟在六叔身边长大的,血缘之情自然无法斩断。载潋想到了前不久才病逝的额娘,撕心裂肺之痛仿佛与公主感同身受,她跪在公主身前,将公主抱进自己怀中,公主却将载潋扶起来,让她坐下,不要再跪。

    ??公主不敢哭出声音来,唯恐太后听到了不快,她隐忍着在马车内痛哭流涕,只有载潋一人旁观,载潋的泪也早已流了满面,不知道能为公主做些什么。公主哽咽着不断低诉,“我还没来得及看看他…还没来得及看看他!”

    ??载潋下了马车后便跟在公主身后往恭王府内走,经过王府前院内的银安殿与嘉乐堂后,便直往恭亲王此刻身处的怡神所而去,此刻载潋已看见皇上的随扈蜂拥在此,太后到怡神所后,殿外的诸人皆跪倒迎接,载潋也只能跪在人群中,她无权进到殿内去见六叔最后一面。

    ??众人跪倒后,载潋才抬头看到皇上的身影,除去恭亲王的家眷,唯独太后与皇上二人进到了殿内,载潋跪在殿外,感到背后刮起一阵又一阵的凉风,她将额头抵在手背上,等待着太医带来最后的消息。

    ??载潋感觉时间过了许久,殿内的哭泣仍旧缠缠绵绵,皇上与太后始终没有出来,载潋无从得知六叔都对皇上和太后说了什么,只感到时间极为漫长,载潋在心中抱了一丝希望,六叔是不是仍未到油尽灯枯的最后一刻?

    ??载潋悄悄抬起头来去望向怡神所的窗子,她无法看到六叔的身影,只能听到福晋们呜呜咽咽的哭声,载潋不知道自己在殿外跪了多久,却忽听到殿内传来一片撕裂的哭喊声,殿外的人也都知道,恭亲王驾鹤西去了。

    ??载潋望着前方层层叠叠跪倒哭泣的人们,心仿佛已经麻木,她呆怔怔地望着前方,悲伤得竟流不出眼泪来,她望着眼前的院落,想起儿时自己与静芬姐姐在这里和六叔的女儿嬉戏的场景来,想起儿时读书,六叔和阿玛一起对自己的教导,悲伤慢慢将载潋吞噬了,她缓缓意识到,庇护教导自己的长辈们已经全都离她而去了。

    ??载潋想到今日六叔还说过,“皇上身边有我们。”可从此后,皇上也再没了叔父的辅佐。载潋重重为六叔磕了三头,她强忍着悲痛对六叔道,“六叔,可是潋儿还是要辜负您了,原谅潋儿做不到独善其身,做不到弃皇上而去,六叔原谅我,让我任性这一回吧。”

    ??恭亲王崩逝后,皇上与太后追谥恭亲王“忠”字,并由恭亲王嫡孙溥伟承袭爵位,为恭亲王,

    ??载潋神色麻木地从恭王府离开时天色已晚,她跟着同样来到恭王府内吊唁的载沣、载洵和载涛往醇王府走,载沣因见载潋神色憔悴,想让她先回府休息片刻。

    ??载潋望着眼前的太平湖在晚霞之下湖光潋滟,却无法释然心中的悲伤,她看得出,自己的兄长和自己一样难过,兄妹四人一路无言,直到醇王府门外,阿升去将马牵到了马房里,兄妹四人才抬步向回走。

    ??载潋见哥哥们都已经进了府门,才放慢了脚步,她擦了擦眼泪,却瞧见王府外有个人一直在徘徊,似乎想上前来说话,载潋回头去看,见眼前的人虽不认识,却眼熟得很,似乎在今日的养心殿内见过。

    ??载潋猛然想起,此人是今日到养心殿内来上朝的几名大臣之一,而载潋却并不认得他。

    ??载潋已经走上了王府门前的台阶,那人见载潋就要进去,忽然试探着大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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